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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5章 騙局的真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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圖紙做好, 接下來便是制作模型實驗。

姜照是個行動派,說幹就幹, 立刻鋸木頭磨木頭, 忙得熱火朝天。李承乾看得眼熱不已,很想參與,可惜他不會,甚至連旁觀都不行, 因為天色漸晚, 他要回宮了。

“姜先生, 那我便先走了。”

姜照頭都沒擡:“快走快走。別擋著我做事。”

李承乾:……剛剛還拉著我探討圖紙呢, 別提多熱情了。轉眼就嫌我礙事。又一個用完就丟的。哼。

李承乾依依不舍離開,回到馬車上,還忍不住時時回望。抱春蹙眉:“這位姜照確有些本事,就是說話太不客氣了些。怪不得都水使者擔心他沖撞小郎君呢。”

李承乾無所謂擺擺手:“這有什麽, 我還經常跟阿耶這麽說話呢。”

“這如何一樣。”

李承乾挑眉:“有何不一樣?你也說了他有本事。有本事的人有些脾氣不是很正常嗎?他有這個資本啊。更何況他也是想早點為柳葉村解決問題,不算沖撞。至少比我好多了。”

抱春:……你可真有自知之明。

回到東宮,用了晚食睡了一覺, 次日學完文武功課,李承乾又往宮外去, 直奔姜照住處。此時,姜照已將高轉筒車嵌入等比模型, 控制著水流正在實驗。但見筒車隨著水流轉動,將低處的水源源不斷輸送至高處。

“成了!成了!”姜照大喜,“終於成了!”

李承乾也歡呼起來。

姜照聽聞聲響回頭:“小郎君?小郎君是何時走的,我昨夜將高轉筒車的部件都做出來後,還想與你探討下呢,結果發現你竟不在。”

李承乾眼神幽怨:“昨日傍晚便走了, 還是你趕我走的。”

姜照堅定搖頭:“不可能。小郎君如此大才,我恨不能日夜與你商討交談,怎會趕你走?小郎君是不是記錯了?”

李承乾:……

行吧。這不是重點,重點是模型實驗成功了,是不是就能進行實地實驗?

答案:是的。

但姜照可以搞定等比模型,一個人卻難以搞定偌大的實體。準確說,即便能搞定,耗費的時間與精力也非是一個簡單的筒車模型能比。

李承乾做主,將都水使者喚過來,由都水監配合姜照行事。模型已經有了,只需要等比放大。當然或許中間還有一些細節與尺寸需要把控,但都有姜照在旁,不必太過擔心。

至於其他,李承乾也沒法時時盯著,只能一再囑咐都水使者。

如此過了數日,高轉筒車終於完工。

一行人來到柳葉村,姜照在前面指揮安裝,並親自上場整合與調試。李承乾站在後方等待。

村民們幾乎全部出動,都跑過來看熱鬧,一個個激動萬分。這可是關系他們往後世世代代農田灌溉之事啊。

“沒想到這位小郎君跟姜先生認識啊。”

“所以小郎君指的幫忙也是找姜先生嗎?”

“姜先生居然真的想出辦法了。”

胖嬸得意洋洋:“都說了姜先生可是厲害人物,他既答應下來,必定會做到。偏你們不相信,懷疑這懷疑那。也就是有我們家大勇在中間說和,要不然就你們這態度,姜先生早惱得不願接咱們這檔子事了。要我說,這是多虧我們家大勇。”

柳父柳母蹙眉,忍了又忍,到底忍住了,沒出聲。但總有瞧不慣她這副模樣的:“現在說這話未免早了點,還不知道管不管用呢。咱們從前也不是沒弄過筒車,不全都沒成嗎。”

胖嬸橫了那人一眼,沒搭話。這話可不好搭,不到最後關頭,誰敢保證一定能行呢?不怕立馬被打臉嗎?

眾人聚精會神看著,連家裏的活都不管了。

“安好了。安好了。”

“姜先生在指揮人嘗試呢。”

“看,水裏的輪子在轉。動了動了,竹筒動了。”

“往上了往上了。”

“出水了!這麽高的高度,竟然提上來了!”

啊啊啊啊——

歡呼聲此起彼伏,村民們你握著我的手,我握著你的手,激動不已。

成功了,真的成功了,這代表什麽?代表他們今後,包括他們的子子孫孫再不必辛苦下坡挑水,一寸寸澆地了。想到這些年的辛勞,不少人喜極而泣。

村長比他們更興奮,對著李承乾與姜照連連跪拜,又對今日前來幫忙的人一個個鞠躬致謝,老淚縱橫:“有水呢。我們柳葉村的田裏終於有水了。我們村再也不必提桶挑水灌田了。我們也可以向別的村子一樣用上筒車了。”

“恩人,諸位都是我柳葉村的恩人吶。幾位恩人這邊請,忙碌一日,正當用飯之時,若不嫌棄,不如在我家用頓便飯吧。諸位已經大半日沒用吃食了,定然腹中饑餓。”

李承乾張了張嘴,他沒怎麽出力,站在一邊觀摩,還有抱春的點心投餵,真不餓。但顯然姜照等人已經疲累不堪,饑餓難耐。

咕嚕,姜照的肚子非常合時宜地發出聲音。他無奈笑道:“那就麻煩村長了。”

“不麻煩,不麻煩的。家中已經準備好了,幾位過去便能吃上。”

村長連連擺手,將眾人領去自家。

留下的村民們還沒從興奮勁裏緩過來,甚至有激動地,已經跑入筒車出水口,用雙手去接:“水,是下面河裏的水,真的提上來了!”

胖嬸揚眉:“現在你們沒話說了吧?”

眾人一頓,紛紛喜笑顏開:“你說的對。姜先生是好人咧。”

原先回懟的人也不再多言,總歸他們的問題解決了。這就是好事,捧捧胖嬸又何妨。

“姜先生果然厲害。以往我們也請過別人,皆是一看我們水位與田地的高度就搖頭說不成。”

“誰說不是呢。這位姜先生真有本事,要不怎麽人家能幫都水監的官人做事呢。”

胖嬸眉飛色舞:“還不是有我們家大勇,要不是我們家大勇把人請過來,又幾次求人家幫忙,人家會來嗎?還不都是看在我們家大勇的面子上!”

眾人點頭,連連看向葉大勇:“大勇,你是怎麽認識姜先生的?”

“是啊,大勇,姜先生真厲害的人物,你如何跟他有來往的。”

葉大勇嘴角一揚:“我日日在外頭跑,可不是白混的,交的朋友多,就這麽認識了唄。”

“大勇真能幹。”

“我就知道大勇不一般。別看他平日不下地。但地裏那點活誰不會啊,幹得好又怎麽樣,不還是跟我們一樣,一輩子守著這點糧食。年成好還行,年成不好飯都吃不上。

“像大勇,認識的人多,誰指點一下找個別的營生豈不更好?若是能似姜先生那般幫都水監的官人們辦事,那就更強了。”

“那何止是強,不知比我們強上多少倍呢。”

胖嬸越聽越高興,意味不明的眼神掃向柳父柳母一家:“所以啊,有些人沒見識,就知道找地裏幹活狠的,還嫌我們家大勇天天只知道出去混。大勇那是去混嗎?那明明是去闖。不拼一拼闖一闖,怎麽給自己掙條路呢。看,若不是我家大勇,村裏取水灌地的問題能解決?”

柳家人相視一眼,皆是搖頭,不發一言。

總歸旁人如何不重要,關鍵是過好自己的日子。

胖嬸以為他們心虛,越發來勁:“可惜啊,現在後悔也晚了。現在我們家大勇可不是一般人家的姑娘能配得上的。”

柳父柳母暗自翻了個白眼。

但總有願意捧著的,笑嘻嘻說:“那是。大勇跟姜先生關系這麽好,指不定過兩日也能跟姜先生一樣去給都水監的官人辦事呢。辦得好了,是不是也能謀個官身?那肯定不能再娶咱們這樣人家的姑娘,不般配。怎麽也得是個官家女子吧。”

胖嬸也憧憬著,很是飄飄然,甚至轉頭開始詢問葉大勇:“我覺得這話說得沒錯,你要不去跟姜先生說說,也在都水監混個活兒幹?”

葉大勇臉上的笑瞬間僵硬起來,他瞄了眼熱情吹捧的眾人,悄悄拉了拉胖嬸,及時轉移話題:“大伯請姜先生他們吃飯呢,咱們也過去吧。”

本是想趁機脫身,終止話題,哪知這話一出,眾人是不追問他給官家幹活的事了,又將熱情轉移到另外一面。

“對,姜先生還沒吃飯呢。我家還有一條魚,在缸裏養著,我去給姜先生送過去。”

“村長那邊什麽都準備好了,用得著你送?”

“你懂什麽。這頓用不著,可以給姜先生帶回去啊。雖說姜先生收了我們的錢,可你瞅瞅這筒車多覆雜多大,用的木材跟匠人的工錢就不少了,今兒還請了好幾個人來安置。前前後後忙活了大半天,更別提為了設計這個,姜先生還費了兩個多月工夫。那點錢真不虧。”

眾人恍惚回神:“是呢,早幾年想請人做個筒車,沒成功呢,還花了一筆。這個好歹成功了,不管花多少都值。”

胖嬸笑逐顏開:“那你們之前還嫌銀子給的太多太貴。”

“這……這不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,擔心成不了事嗎?誰家出的不是辛苦錢。我們知道錯了。錯怪了姜先生,是我們不對。”

“還錯怪我們家大勇了呢。我們家大勇好心好意為全村,還被你們說嘴。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有些人私底下懷疑是他跟姜先生合夥騙錢。現在呢?瞅瞅這筒車!要不是我家大勇,你們自己去請人,別說請不請得到,沒個七八十兩,人家願意接這個活?”

“對對對,是我們錯怪大勇。你等著,待我們給姜先生送完東西,也給你們家送去。是要多謝你們家大勇。”

“哎呦,我家裏還有一筐雞蛋呢。”

“我也回家找找,看家裏有什麽能送的。”

葉大勇忙上前阻止:“不用了。姜先生既收了錢便不會要這些東西的。你們都回去吧。大夥兒也都沒好好吃飯,都回去做飯吧。”

“這怎麽行,要送的,一定要送的。”

葉大勇還要再說,被胖嬸一把拉住:“你是不是傻。她們嫌家裏好東西多,就任她們送唄。姜先生不收豈不是更好。你收下啊。反正她們說了要感謝你的。”

葉大勇又氣又急,焦躁起來。

他是不想要東西嗎?沒人比他更明白這究竟是怎麽回事。他不能讓這群人把收錢的事嚷出來。大伯那邊也得去盯著才行。

“娘,你知道個屁!”

葉大勇一跺腳,轉身匆匆往村長家去。

胖嬸怔住,以為他要去阻止大家送禮,再次拉住他:“你這孩子怎麽傻了,白送上門的東西還不要,不許去。”

雙手將他拽得死緊,葉大勇抽了好幾下都沒抽出來。

葉大勇:!!!

等他終於抽出身來,趕到村長家,門口已經圍了一圈人,人人手中拿著東西,魚肉雞蛋全都有。

“多謝姜先生呢。這些送給姜先生。”

“辛苦姜先生了。姜先生厲害,這麽多年,沒人能解決的問題,竟讓姜先生解決了。”

姜照連連擺手:“非是我解決的。我琢磨了兩個多月一直未能成功,這高轉筒車的法子是小郎君想出來的。”

“小郎君?”

眾人一楞,紛紛將目光投向李承乾。李承乾笑瞇瞇搖頭:“也不是我。我不過出了個主意,圖紙是姜先生制的。”

“不不不。”姜照反駁,“若無小郎君的主意,我怎能畫出高轉筒車來?更別說,是小郎君請來都水使者全權配合我。”

眾人更懵了:“啊?都水使者?”

“是呢。”姜照點頭,“這高轉筒車之事從頭到尾皆是都水監承辦,由都水使者總理,我幫著協助而已。資費也是都水監承擔。我可請不來都水監的官人,多虧了小郎君。”

都……都水監?資費都水監承擔?

葉大勇暗自驚駭。

眾人面面相覷:“那我們給的那四十多兩呢?”

姜照不明所以:“什麽四十多兩?”

李承乾睜大眼睛:“咦?你不是收了柳葉村的銀錢幫他們辦事嗎?我本想著農田灌溉乃都水監之責,還打算回去後同都水監說,讓他們出銀子作為獎賞發給你,請你把所收柳葉村的銀錢還給他們呢。”

在他看來,後世外聘個工程師都得斥巨資呢。姜照這麽大本事的人,收四十餘兩銀子給柳葉村解決難題真不貴。問題在於什麽都百姓自己解決了,要朝廷何用!朝廷的水部與都水監衙門是擺設嗎!

所以他想了個折中的法子,由朝廷分發獎賞給姜照,如此便不必要百姓的銀錢了。

誰知……

姜照一頭霧水:“銀錢,我沒收銀錢啊。”

村民也懵:“不是你說需要銀錢買物品,需要辛苦費嗎?我們湊了兩三次銀錢,共計四十三兩呢。”

“啊?我沒說啊。我何時說了這話,又何時拿了你們的銀兩?”

“這……哎,對,姜先生沒親自說過,每次都是葉大勇傳的話,錢也是讓葉大勇轉交的。”

眾人恍然醒悟過來,事情的關鍵在於:葉大勇。

李承乾:哦吼!

葉大勇自知事情暴露,撒腿就跑,胖嬸還沒反應過來,便見其又被幾個村民抓回來。

“葉大勇,你說,這是怎麽回事!”

“姜先生明明沒說要錢,你為什麽撒謊,你把錢弄哪去了!”

“合著全是你在裏頭攪和,還讓我們誤會姜先生。還錢!”

“對,還錢!”

胖嬸沖過來,護住葉大勇:“呸,剛剛還一口一個捧著我們家大勇呢,這會兒就喊打喊殺了。你們就這麽信一個外人?他說什麽,你們信什麽?你們怎麽知道他說的一定是真的?

“他說沒要銀錢,我還說是因為這位小郎君請來了都水監的人,把所有資費都承擔了,他不好收錢,又不想還,這才裝不知道呢。關我們家大勇什麽事!”

眾人輕嗤:“你們家大勇要是清白,他跑什麽?”

“他哪裏跑了?他肯定是有事。”胖嬸趕緊將葉大勇抓過來,“大勇,你跟他們說,你沒跑,你說啊。”

葉大勇一咬牙:“我沒跑,我只是想去找個證人。我有朋友可以作證的。”

胖嬸放心下來:“你們聽到了,他是想去找證人。”

姜照蹙眉。

李承乾輕笑:“既是如此,那便帶上證人一起去衙門說清楚吧。”

“衙門?”

葉大勇頓住,面色大變,忙跑到村長跟前:“大伯,不如請裏正吧。咱們這邊但有官司,都是請裏正解決。讓裏正前來,我與姜先生當面對質。”

村長與他眼神對視,察覺出他神色中的急切與求助,心下大駭。這孩子莫非真是這孩子騙取鄉親的錢財。

他讓自己找裏正,是知道自己與裏正關系好,想請裏正幫忙嗎?

村長被自己這猜測嚇了一跳,頓時不知該不該答應葉大勇。

答應吧,此事關系重大,他怎能犯這樣的糊塗。不答應吧,到底是自己親侄兒啊。

偏偏胖嬸自覺兒子說的都對,一個勁道:“對,去什麽衙門,那麽遠。請裏正。我兒子可是有證人的,會怕他。定是他在說謊。

“不願意還錢就不願意還錢唄,偏要說自己沒拿過,把罪名全推倒大勇身上。你這哪是什麽好人,你的心根本就是黑的。虧你還是我們家大勇的朋友呢!”

姜照:???

他跟葉大勇是朋友?他?葉大勇?朋友?

“我與葉大勇不過偶然認識,一面之緣罷了,朋友遠遠談不上。”

李承乾好奇心起,忙問他是怎麽回事。

姜照言道:“我出門吃午食,正巧聽到他與人閑聊,言辭中論及家中情況,他說友人村中有筒車,取水灌田不成問題。不似他們,全需雙肩來挑,而且那坡還很高很陡,每每提著水桶上下都十分辛苦,耗時耗力。反正他是幹不了這個活的。

“我聽得此話,好奇問了兩句才知村中如此艱難是因為水低田高的緣故,忽而想起我家鄉也有類似的地方。當時我就留了心,也有些想法。如今再碰上,便跟葉大勇說,想去他們村瞧瞧具體情況,看是否能解決。

“後來我忙於參考明經試,便與葉大勇說,得過些時日,待我科考完畢,還需再去他們村多瞧幾遍,記錄測算數據。他應了,還歡歡喜喜提出到時候仍由他來接待我。有何需求,只管找他便是。”

李承乾目光鋥亮。

嘖嘖嘖,這葉大勇居然是如此成為“中間人”的,借著“中間人”的身份瞞來瞞去欺詐錢財。

合著姜照好心好意免費當苦力給柳葉村想辦法,卻因為葉大勇的一系列操作平白背鍋,非但成為拿錢辦事的主,差點還被當成騙子。

呵呵!

胖嬸叉腰:“屁話,我家大勇可不是這麽說的。我家大勇說,你是他千辛萬苦請回來的人!是他新交的友人!他是費了許多力氣才讓你答應幫我們的。請裏正,趕緊請裏正。讓裏正給我們做主。怎麽會有這麽能顛倒黑白的人!”

葉大勇蠕動著嘴唇,被胖嬸拽著,自知已無退路,只能順著胖嬸的話一條道走到黑。他可以讓友人幫忙作證,若大伯肯在裏正面前美言幾句,有裏正撐腰,說不定就……就能順利混過去了呢?

李承乾看向葉大勇,又看看胖嬸。賊喊捉賊,這話說的可真不心虛。合著自家兒子什麽樣,你自己心裏是真沒半點數啊。

他緩緩勾唇:“裏正怕是不行。姜照不日便要入朝為官,雖如今任令還未下來,卻也是遲早的事,況且他本來便在都水監協助辦事。因此現在怎麽也算是半個官身。”

他的目光在葉大勇身上掃視:“你們各執一詞,必有一人撒謊。若姜照撒謊,此等人品,朝廷自不能錄用,且他這等作為,也屬欺詐,當論罪。

“若你撒謊,既是欺詐,又屬汙蔑朝廷命官,罪加一等。你口中說的那位能給你作證之人,若他所說為實情便罷,若他所說非實情,而是作偽,也當論罪。

“此等官司,與你們尋常所遇偷雞摸狗之事不同,裏正自然無法處理,當由長安府衙來管。”

李承乾目光幽冷,冷冷輕嗤:“是你自己走,還是我請人擡你去,你選一樣。”

葉大勇不想選,不論哪條都是死路,讓他如何選?

他環顧四周,想尋逃跑之機,卻發現身邊早已被人團團圍住,又見李承乾的護衛上前,自知敵不過,身子一晃,癱倒在地,連滾帶爬跪行到村長面前:“大伯,大伯救我。我錯了,我知道錯了,你救救我。我不去衙門,我不能去衙門!”

眾人:!!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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